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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图讲座 第16讲 宋代易图与“宋明理学”

易图讲座 第16讲 宋代易图与“宋明理学”

第16讲 宋代易图与“宋明理学”

易图讲座 第16讲 宋代易图与“宋明理学”

(上)

我们前面用了十多讲介绍了宋代的主要易图。有刘牧的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,周敦实的《太极图》,邵雍的《伏羲八卦图》(《先天图》),朱熹的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及大小二横图。通过讲解,我们知道朱熹对刘牧、周敦实、邵雍的易图都有所改造。

为什么朱熹要对北宋时期出现的易图加以改造?

我们今天阐述“宋明理学”,应该如何区分“各是各底易图”?于各自易图所反映出的“理”、“气”、“性”、“动静”等概念的内涵方面,将如何条理分明地论述?

已往《宋明理学史》(侯外庐等著)、《宋明理学》(陈来著)在论述方面存在哪些问题?

等等问题都可以在对宋代主要易图进行再考证的基础上,给出新的答案。

一 宋代主要易图的渊源问题

参考宋代主要易图渊源的深入考证成果,是正确阐述“宋明理学”的前提。

《宋明理学史》与《宋明理学》二书均本宋儒朱震说,而谓宋代的主要易图传自“道士”陈抟。经过重新考证,我们得出的结论是:黑白点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是前刘牧作(还有一后刘牧);《太极图》是周敦实作;《先天图》是邵雍作;黑白块大小二横图是朱熹作。

《宋明理学史》与《宋明理学》二书均把经朱熹改造过的周子《太极图》、邵子《先天图》当作周子、邵子本图而介绍之,又“朱冠邵戴”地把朱熹所作卦横图当作邵子之图而介绍之。(见人民出版社1997年10月第二版《宋明理学史》上“理学开山周敦颐”,第55页,“见朱氏易卦图上卷”之《太极图》,并非朱震《汉上易传卦图》所列周子《太极图》,“阳动”、“阴静”标于二层图式左右,是经朱熹改造过的《太极图》。“邵雍的象数学体系”,第185页,列“小横图”。辽宁教育出版社1991年12月第一版《宋明理学》,第二章第一节周敦颐,第47页所列“周敦颐太极图”乃是经朱熹改造过的《太极图》。第五节邵雍,第128页:“在思想上,他对易横图加一倍法的解释,受到朱熹的重视”。)这就不能区分“各是各底易图”,亦不能正确阐述“各是各底理学思想”。

二 宋代主要易图所蕴涵的理学思想

1周子《太极图》本图

以《太极图易说》与《易通》的文字考证周子《太极图》本图的原貌,朱震《汉上易传卦图》所列《太极图》亦有误。正确的本图,第二层图式的上下(子位与午位),当是“静阴”、“动阳”,而不是标于左右的“阳动”与“阴静”。“阳生于子,阴生于午”,这是自汉至北宋时期的通说。第三层图式是“分土王四季”,而不是“五行相生”,以水、木、火、金象四季,亦是自汉至北宋时期的通说。

周子以太极为一气,因而有太极“动而生阳”与“静而生阴”之说。其“动静”是指太极之动静而言,并非阴阳之“动静”。阴阳为太极动静所生,是“动而无动,静而无静”的处于“神”的状态。而“动而无静,静而无动”是“物”的状态,所以周子《太极图》本图上不可能有“阳动”、“阴静”的标注。如此在阐述周子理学思想的“理”与“气”、“太极动静”与“阴阳动静”、“理与性”等问题时,就要与朱熹的观点有所区别。不能简单地把朱熹改造过的东西当作周子的原本思想加以论述。以太极为一气或以之为一理,这有着“物理”和“道理”上的截然不同。太极之动静与阴阳之动静,亦有理学本质上的不同。“分土王四季”与“五行相生”不是一回事,以水、木、火、金为四象与以阴阳二画的组合为四象,亦有“物理”和“道理”方面的差别。如果不注重这些区别,把经朱熹改造过的《太极图》当作周子本图,一味地把朱熹的理学思想强加在周子头上,就不能正确地阐明“宋明理学”。

2邵子《先天图》本图

邵伯温《易学辨惑》谓其父“止有一图”,且此图“寓卦之生变与阴阳消长之数”。六十四卦圆图内置六十四卦方图,原名《伏羲八卦图》,是邵雍迁居洛阳之后易名为《先天图》。是图以“卦之生变”而得,并非以大横图“中分拗转”而成。《先天图》六十四卦圆图乾与姤接,复与坤接,是乾六变初爻得姤,复六变初爻得坤,“卦之生变”之后自然如此相接。以一贞八悔之贞卦计其“阴阳消长”之数,是“圆者数之,起一而积六”,“逆数之,震一,离兑二,乾三,巽四,坎艮五,坤六”。是图之来与所谓的阴阳“加一倍法”毫无关系。“一变而二,二变而四,三变而八卦成矣。四变而十有六,五变而三十有二,六变而六十四卦备矣”,这是邵子的“卦之生变”说。

邵雍以太极为一气,天地为两仪,天之四象日月星辰与地之四象水火土石为八卦,八卦相错而得六十四卦以象万物。这一模式是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,因而他有“老子,知《易》之体者也”之说。邵雍从无以阴阳二画之组合为“四象”说。如此,在阐述邵雍理学思想时,就不能把阴阳的“加一倍法”及由此而产生的黑白块横图当作邵雍的东西而立论。

“太极一也,不动;生二,二则神也”、“太极不动,性也;发则神”,邵子此说与周子相近。太极动静而生阴阳,“天生于动者也;地生于静者也”,《先天图》圆图象天,方图象地,天圆地方,天动地静。以“道生天地”而悟道(道为太极),观物而得理,这是邵雍“先天之学”的“物理”观。“命之在我之谓性,性之在物之谓理”,理乃物之性,这是邵雍的理学思想。物之性即理,显然不以太极为一理,其“道”与“理”有所不同。道为心易,理为物理。

3朱子的黑白块横图

朱子以黑白块替代卦爻的原本符号而作大小二横图,是出于其“理一分殊”的理学思想的需要。其所谓的阴阳“加一倍法”,是把阴阳“一分为二”、“二分为四”、“四分为八”、“八分为十六”、“十六分为三十二”、“三十二分为六十四”。太极为一理,理本身无动静,亦不可“加一倍”而分之。朱子所分乃“形下之器”的阴阳,“动静”则是阴阳之动静(“阳动”、“阴静”)。他以大横图“中分拗转”而围成六十四卦圆图为“先天图”,并以其中“空处”为太极。(他的弟子问为什么把邵雍《先天图》内的方图移出放外?他答曰:“是某挑出。”并说邵子曾说“图从中起”,不应有方图“在中间塞却”。)可见,朱子的《先天图》是以黑白块构成的“六十四卦”圆图。是一有天无地的“先天图”。

朱熹用阴阳“加一倍法”曲解了邵雍《先天图》的由来,隐藏了邵雍“立地之道曰柔与刚”的刚柔说,一味地以“立天之道曰阴与阳”的阴阳说而“一分为二”。明知卦爻原本符号“—”与“——”不可分,便以黑白块替代而强分之。不顾成八卦之时则有四阳仪与四阴仪,成六十四卦之时则有三十二阳仪与三十二阴仪,又不顾“四画、五画者无所主名”之误,等等这一切举动究竟是为什么?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为建立其“太极一理”、“阴阳有动静”、“性即理也”、“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”、“理一分殊”、“理先气后”的理学思想服务。比较起来,既然朱熹要改造周子、邵子的易图,那末他就是要通过改造去阐述自己的那一套理学思想。这就可以肯定地说,他的理学思想与周子、邵子的理学思想必然会有所不同。我们在论述“宋明理学”时就应该注重这些“不同”。这就是我们通过易图渊源的再考证,而要说明的问题。

有一事实上的转变令人高兴。在《太极图》的渊源这一问题的上,《宋明理学史》“进一步的论证”后,谓其出于“道教系统”,其图说亦是“道教色彩远比儒家色彩为鲜明,其内容所反映的是道教的学说”。到了《宋明理学》则不再坚持这样的意见,并注引李申《太极图渊源辨》一文,谓“这些问题还可以进一步讨论”,又明确指出:事实上,从解释《太极图》的《太极图说》来看,它实际上是由《周易》的一些观念发展出的一个宇宙论模式。这一转变说明,参考了易图学专题研究的成果,“宋明理学”的论述就会大有进步。

(下)

我们参考当前易图学的专题研究成果,可以看出已往《宋明理学史》(侯外庐等著)、《宋明理学》(陈来著)在论述方面存在的问题。

一 《宋明理学史》对周敦颐《太极图》的论述恰是本末倒置

《宋明理学史》在论述周敦颐“《太极图》的渊源”时,认为朱熹“《太极图》出于周敦颐的创造”之说,是“不符合事实”的。在“对周敦颐《太极图》的渊源作进一步的论证”时,本清代毛奇龄《太极图说遗义》,把见于《道藏·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图》中的《太极先天之图》当作出于唐代道士之图列于书中,并引清代黄宗炎《图学辨惑》之说以证“周敦颐的《太极图》就是从《道藏》的《太极先天之图》来的”。又本毛奇龄之说,以为《参同契》中原有“水火匡廓图”和“三五至精图”,把周子《太极图》之二层图式释为“图的右半为坎,即水,左半为离,即火”。从而又得出“可见《太极先天之图》与周敦颐《太极图》,又是同道书《参同契》有密切关系”的结论。最后的结论是:“周敦颐的《太极图》不是他的创造,而是传自陈抟”。在阐述“《太极图易说》的唯心主义本质”时,谓“《太极图易说》,其道教色彩远比儒家色彩为鲜明,其内容所反映的是道教学说”。为了进一步论证周敦颐《太极图易说》所“建立的一个体系”是“来自“道教”,书中引用了《太极先天之图》的图说,得出“周敦颐的《太极图易说》就是从这段文字蜕化来的”结论。

通过我们的再考证,认为《宋明理学史》对周敦颐《太极图》的论述恰是本末倒置。

我们如此说,有以下几点考据:

1北宋王钦若等结集《道藏》,其中并没有什么《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图》,否则陆九渊不会放过这一有力的“铁证”。

2《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图》中的易图全部是宋代易图的衍图,出于南宋之后。

3《道藏·周易图》中有《周氏太极图》的事实说明,道士也承认《太极图》是周敦颐所作。

4今见最早本五代彭晓著《周易参同契分章通真义》中并没有什么“水火匡廓图”和“三五至精图”。

5《太极先天之图》的图说是本周敦颐《太极图易说》和邵雍《观物外篇》的有关文字蜕化而来。如周子《太极图易说》中的“神”、“气”、“精”、“形”都被其袭用了。“言万物皆有太极、两仪、四象之象”句,则是直接取用邵子《观物外篇》之说,其“四象、八卦具而未动,谓之太极”句,亦是本邵子“太极一也,不动”说而发挥。特别是把图命名为“太极先天”,则是明显地综合了周子“太极图易说”与邵子“先天之学”而出。改造周子《太极图》为《太极先天之图》者,之所以把“乾道成男”与“坤道成女”八字从第四层图式左右移至第三层图式左右,把“万物化生”四字从第五层图式移至第四层图式,就是要表现出邵子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的“易之体”模式,从而与《老子》学说有所吻合。

6《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图》是明英宗十年结集《道藏》时收入的,其出世年代是在元代。《太极先天之图》是元代道士对周敦颐《太极图》的改造图。正因为如此,毛奇龄才会在《道藏》中找到这一“铁证”,并非他比先儒聪明,先儒在当时的《道藏》中是找不到这样图的。毛奇龄出于反对“宋明理学”特别是反对朱熹理学的目的而拼凑“证据”,竟谓手中古本《参同契》中列有“水火匡廓图”与“三五至精图”,而不顾真正古本中并无此二图的事实,这是其学风有问题。从《道藏》中诸图考证,此二图恰是本周敦颐《太极图》及道士们的衍图而出。

二 《宋明理学》对周敦颐《太极图》的误解

陈来先生的《宋明理学》一书是继《宋明理学史》之后的一部力作,有些问题从全新的视野给予新的论述,读后受益匪浅。

我们于此谈是书有关章节对周敦颐《太极图》的误解,实是白玉微瑕。然而,为了能更正确地阐述“宋明理学”,此举亦并非“吹毛求痴”之意。

《宋明理学》于第二章“北宋理学的建立与发展”第一节“周敦颐”之“(二)太极动静”中,所列出的“周敦颐的《太极图》”并非周子原图,而是见于《理学大全》中经朱熹改造过的《太极图》。是图第二层图式下经由一半圆与第三层图式连结,“阳动”与“阴静”分别标于第二层图式左右,第三层图式本五行相生之义,“水”绕过中“土”与“木”连。

作者先谓“周敦颐的宇宙发展图式是:太极棗阴阳棗五行棗万物”,并有“《太极图说》的基本思想是把《系辞》的‘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’演变为一个以‘太极’为最高范畴的宇宙论体系”之说。这无疑是说第二层图式是象征阴阳两仪。然而,作者在解释第二层图式时却说:“第二圈左右半圆分别为《周易》离卦(火)和坎卦(水)的象,表示阴阳已经分化。”这显然是本毛奇龄所谓《水火匡廓图》而解释之。

周敦颐的《太极图》是本《系辞》“是故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定吉凶,吉象生大业”一段文字之含意而创作。五层图式当“会五于一”来看,皆有“太极、两仪、四象、八卦、万物之象”,此画之者为的是各注重表达“太极”、“两仪”、“四象”、“八卦”、“万物”之象。其第二层图式是注重表达“两仪”之象,并非表达尚未有之八卦中坎、离之象。周子《易通》中曰“动而无动,静而无静,神也”,此第二层图式即是表达“阴阳不测之谓神”、“生二,二则神也”之义。用墨把一○“涂其半”,是出于二程弟子杨时,周敦颐时并无人以黑白块替代卦爻原本符号之举。周子于此,亦只是表达“阴中有阳,阳中有阴”的“动而无动,静而无静”的“神”态。作者既然有“《太极图说》的基本思想是把《系辞》的‘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’演变为一个以‘太极’为最高范畴的宇宙论体系”之说,而且又论述了周子“太极动静”之义,那么就应该清楚《太极图》第二层图式的真正涵义,不能以八卦之中的坎、离来解释之,亦不能用“阳动”、“阴静”之改造图。

作者引用了周子《易通》中“二气五行,化生万物,五殊二实,二本则一。是万为一,一实万分”之说,“一实”为太极之实有,“二实”为阴阳二气之实有,“二本则一”,二乃阴阳二气为太极动静所生,“一”则“阴阳一太极”,不可能是“坎”与“离”之“二本则一”。谁能说太极动静而生“坎”与“离”呢?

作者大体立论都体现周子“建图属书”的本义,惟独此“第二圈左右半圆分别为《周易》离卦(火)和坎卦(水)的象,表示阴阳已经分化”说自相矛盾。看来,作者是囿于所列图式的限制,不能自圆其说了。由此可见,要想正确阐明周敦颐的理学思想,首要任务就是要弄清楚其《太极图》的原貌。作者知周子本有“太极动静”说,而又见图上有“阳动”、“阴静”之标注,故而出“阴阳已经分化”之说。实则即便是“坎”与“离”,亦是“阴中有阳,阳中有阴”之义,不可能有“阴阳已经分化”之义。

元代王申子的《大易缉说》及鲍云龙为《天原发微》所作之“各类图”,都用具体的图式进一步解释了周子《太极图》所表达的《易》义。其图都以《太极图》的第二层图式表达“是生两仪”之义,无有以其为“坎”、“离”二卦之说。到后来道士本周子《太极图》而衍出“水火匡廓图”,方与《参同契》“水火匡廓”之文字有所结合。《宋明理学史》采毛奇龄说而谓周子《太极图》本《水火匡廓图》、《三五至精图》而出,今《宋明理学》谓周子《太极图》第二层图式为《周易》的坎卦和离卦,当有受《宋明理学史》的影响之处。作者不明确指出《太极图》为周子所自作,于此可见其不言之隐。

以上两讲,我们讲述了宋代主要易图与“宋明理学”的关系,特别强调,对宋代主要易图的渊源考证及内涵分析,是正确阐述“宋明理学”的前提。从讲述中可知,如今易图学的专题研究成果(特别是对宋代主要易图的研究成果),是阐述“宋明理学”的学者所不能有所忽视的。引用毛奇龄等人的“考证”成果,可要小心从事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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